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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剧百年专稿：刁光覃朱琳的艺术感情生涯
chinauser.com 2007-07-06 10:03:59
刁光覃与朱琳
编者按：刁光覃，北京人民艺术剧院著名导演、演员。代表作《蔡文姬》《狗儿爷涅盘》等。朱琳，北京人民艺术剧院著名演员，代表作《蔡文姬》《雷雨》等。二人在即是舞台上的搭档，又是生活中的夫妇。从始至终，二人是携手互励相濡以沫，为话剧事业奉献了青春与生命。本文通过对朱琳的采访，对二人的艺术生涯与感情做了详细描述。讴歌了这对话剧舞台上的皇帝皇后及二人对于话剧事业的不朽贡献。
关于刁光覃
“刁光覃去世前一直拿着《胆剑篇》的剧本”
朱琳的家就在东直门一座普通的居民楼里。85岁的朱琳，在不大的屋子里，特地留出了一个房间，里面挂满了刁光覃生前的剧照和他们夫妇二人的合影。朱琳打开一张简朴的写字台的抽屉，里面装满了泛黄的报纸和信件。“关于老刁的东西我都留着。”从1942年结婚到1992年刁光覃去世，朱琳与长她8岁的刁光覃相伴了50年。在抗战期间，刁光覃曾被人们誉为中国话剧皇帝，而朱琳也被人们称作中国话剧皇后。这一对患难夫妻在北京人艺共同主演了戏剧大师焦菊隐导演的著名话剧《蔡文姬》，一个是曹操，一个是蔡文姬。如今，朱琳在满屋剧照的陪伴下，仍在努力参加各种演出和活动，为中国话剧的发展尽力……
“刁光覃是我眼中的天才！”
从中学时期就参加学生话剧团的刁光覃，在1938年加入了抗敌演剧队。当时，在国共合作后，成立了隶属于国民党军委会政治部第三厅的十个演剧队，领导人是周恩来、郭沫若、田汉和洪深等人。“刁光覃参加的是演剧二队，演剧队是人才最集中的地方，我和刁光覃就是在那里认识的。”在枪林弹雨之中，刁光覃在前线主演了《最后一颗手榴弹》等多部话剧作品，极大地鼓舞了人们的抗敌信心。”朱琳说。
“为什么我会爱上刁光覃，因为在我眼中他是个天才。管他叫话剧皇帝那是恭维他了，那时人们把他叫作演剧队之王。”
在进入北京人艺后，刁光覃曾担任北京人艺副院长，他不仅是个好领导，更是一位功勋卓著的演员。“他在两年多的时间里塑造了三位截然不同的舞台形象。大家都说我蔡文姬演得好，其实刁光覃的曹操演得更好，曹禺很欣赏他。1957年，他在《带枪的人》里边演列宁，是新中国第一位在舞台上演列宁的演员。他为了演好列宁，在家里挂满了关于列宁的文献和照片。苏联专家看到他演的列宁很惊讶，认为他的表演能和苏联最好的演员相媲美；而他在《李国瑞》中扮演的李国瑞却是一个调皮捣蛋、不求上进的八路军战士，和曹操、列宁的角色完全不同。很多人不知道，刁光覃在《茶馆》中演过一个观众，他的戏份很少，自始至终都是背对着观众。《茶馆》第一次出国演出的时候，大家争得很厉害，当时刁光覃已经是人艺第一副院长了，他主动把自己的名额让了出来。”
“刁光覃看上去一点儿都不像演员”
朱琳回忆道：“老刁和我不一样。我看上去象个演员，他看上去却一点也不象演员。他出生在河北农村，父亲在北京开布店，就把他带到了北京。他人长得黑，穿得又很朴素。老刁生前从来都不穿西装，永远是中山装。他身上也不怎么带钱，最多的时候也就带了5块钱。他当副院长的时候，很少向剧院要车，他上下班从来都是挤公共汽车，书法家肖劳送给他的一幅珍贵的书法作品就被他在挤公共汽车时候挤丢了。他不会做饭，我在家的时候他能吃得好，可是我不在家他吃饭就成问题了。有次我出差，保姆天天给他吃韭菜炒鸡蛋，最后他只好请求保姆给他换个菜吃。”回忆起刁光覃生前的点点滴滴，朱琳的言语间满是深情。
老刁去世前手里一直拿着《胆剑篇》的剧本
“老刁去世之前，得了帕金森氏症和老年痴呆，可是他每天手里都拿着《胆剑篇》的剧本。那里面有一首长诗，他在舞台上朗诵得非常好，他一直舍不得放下这个剧本。”
“40年院庆时我眼前全是刁光覃”
1992年5月12日，刁光覃去世。一个月以后的6月12日，是北京人艺建院40周年庆典。那一晚，刚刚失去刁光覃的朱琳就已经回到了首都剧场的舞台上，她为观众们表演她的著名剧目《推销员之死》。在演出的最后一场戏时，朱琳扮演的琳达要满眼含泪地绝望地坐在舞台之上，“演那一段戏时，我的眼前全是刁光覃。”朱琳回忆说。
关于朱琳
离炮弹咫尺之遥，九死一生
朱琳在舞台上塑造的蔡文姬是北京人艺历史剧中绝对的经典人物形象，也是将焦菊隐话剧中国学派诠释得最为到位的一个角色。朱琳荡气回肠、苍凉有力的台词与超然卓绝的舞台身段令无数观众景仰。在谈到蔡文姬时，朱琳说：“我能演好蔡文姬，有两个原因。一是我喜爱诗歌。中国古诗、外国诗我都喜欢。我还特意请人写了一幅辛弃疾的诗挂在家里。其次，我经历过战乱生活。8年抗战我什么惨烈的场景都见过，最惨的时候我和10万人一起逃难。1937年10月，我们逃难到了郑州。那天，日本人的飞机把郑州车站全都炸平了。我住在郊区的一个廉价旅馆里，一个炮弹从天而降，把我房间的一半炸没了，而我被夹在房间另一半的两堵墙中间，侥幸活了下来。长沙大火的时候，我和田汉、洪琛等人每天都骑车进城去救济难民，我们随身都带着剪刀，如果被日本人抓住了就立刻自杀。我能演好蔡文姬，是因为我有这些战争生活。”
朱琳十八岁豪言壮语变《关汉卿》台词
朱琳回忆说：“1982年的时候，我到长沙演出，田汉的弟弟田洪跟我说，你知道么，田汉《关汉卿》里朱莲秀对关汉卿说的台词“你敢写我就敢演”就是你说的话。我这才想起来。大约在我十七八岁的时候，田汉写了话剧《秋声赋》，他需要一个会唱歌的女演员，就找到了我。当时，抗日的呼声很高，田汉告诉我说，这个戏演出来，当局可能会来找麻烦的，你敢不敢演？我说，你敢写我就敢演！直到82年我才知道，我这句话变成了台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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